刚才下楼去超市,在路上看见了我家楼下的张大爷(已用化名)。张大爷戴着帽子,牵着一条老狗。不知是他牵着狗,还是狗牵着他,反正都走不利索。这条狗我搬过来时就有了。一条棕色泰迪。我搬过来已经十年了。我跟他说“过年好”,他远远的回着我“过年好”。
转过路口,我就在想:人有时候为了生,都忘了怎么活了。我自己就是。每天起早贪黑,有时一个礼拜都不看见张大爷一次。去年夏天我才知道,张大爷的老伴走了。好像23年底就走了。一点信息也不知道,也没帮上什么忙。张大爷的两个儿子不在身边。我搬过来快十年了,平时见面也打招呼。有几次修车时,还跟大爷借过工具。去年就突然发现楼底下的石头上,多了张大爷身影:早上,下午。街上也多了张大爷遛狗身影:早上,晚上。他家的灯,现在也基本上是黑的。估计要么在遛狗,要么在睡觉。去年经常见他的儿媳妇,孙子也常来。媳妇很孝顺,常常骑车来给老人做饭。老人也有时候坐车去小儿子家吃饭。有时候,看着老人孤单的身影,一下子觉得那个开朗爱笑的张大爷突然老了。
仔细想想我们在老家的父母,也已经很老了。
生活本不易。现在琢磨“父母在不远游”这句话,是有道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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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巳正月初五夜